中国庞大的进出口体量成为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坚实支撑。图为1月27日，山东港口青岛港前湾集装箱码头的生产作业有序进行。韩加君摄（人民视觉）
1月9日，位于江苏如皋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威格(江苏)电气设备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里，工人们正在赶制出口海外的电机产品。徐慧摄（人民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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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市民在浙江省金华市金义综保区进口商品直购中心选购来自世界各地的进口商品。胡肖飞摄（人民视觉）
大批外商来华投资兴业，助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图为1月4日，位于北京顺义区中德产业园的一家水泵制造企业在加紧生产新款产品。本报记者 贺勇摄
1月11日，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支持外经贸企业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 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的通知》（简称《通知》），就支持大宗商品人民币计价结算、支持境外投资者以人民币来华投资和境内再投资、扩大境外经贸合作区人民币使用等作出部署，为人民币跨境使用创造良好环境。
开展涉外业务的企业对此纷纷点赞。市场人士普遍认为，随着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联系日益紧密，用人民币进行跨境投融资、交易结算的稳定性和便利性更加突出。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基础性制度，有利于促进人民币在岸、离岸市场良性循环，有利于中外市场主体更加高效地开展合作、实现共赢。
币值稳定优势渐显
1月9日，阿根廷驻华大使馆发布的一则消息让上海昊乐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王仕成兴奋不已：阿根廷央行宣布进一步与中国扩大货币互换协议，新增额度高达350亿元。
据了解，王仕成与阿根廷伙伴以往大多使用美元进行结算。然而，近两年美元兑人民币、比索的汇率波动较大且十分频繁，美元升值时每进口1美元商品汇兑损失最高能超过1元人民币，反之则会对阿根廷伙伴带来巨大压力。因此，双方一直希望在跨境贸易结算中直接使用人民币。“在去年11月份举行的第五届进博会上，我们同阿根廷卡萨雷娜酒庄以及部分法国酒庄签订了20个集装箱的进口订单，以满足春节前后的市场需求。进一步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对我们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
国家外汇管理局最新数据显示，2022年，企业外汇套保比例为24%，较2016年提升11个百分点；同时，人民币收支在中国跨境收支中的占比接近50%，这一数字较2016年提升20多个百分点。“2022年，受主要经济体高通胀、紧货币等多重因素影响，美元指数创20年来新高，欧元、日元、英镑等主要国际货币相继创下近二三十年来新低。”国家外汇管理局新闻发言人王春英说，人民币在跨境使用中的占比不断提升，有助于降低跨境交易的货币错配风险。
如何进一步支持外经贸企业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
在跨境贸易结算方面，《通知》提出，支持大宗商品人民币计价结算，支持境外投资者以人民币来华投资、境内再投资，便利对外承包工程企业人民币境外资金集中管理、确需支付款项汇出，支持我国与周边国家（地区）、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区域内贸易投资人民币结算。
在跨境投融资方面，《通知》要求各地商务主管部门积极梳理反映企业人民币投融资需求，推动银企精准对接。《通知》还鼓励银行境内外联动开展境外人民币贷款业务，通过经常项下跨境人民币集中收付、跨境双向人民币资金池等业务，满足企业人民币资金集中处理、归集管理和余缺调剂需求。
南开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系副教授刘程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近年来，中国实体经济相关跨境人民币结算量保持较快增长，大宗商品、跨境电商等领域成为新增长点，跨境双向投资活动持续活跃。在人民币汇率总体稳定并呈现双向波动的背景下，市场主体使用人民币规避汇率风险的内生需求逐步增长。“《通知》有助于提升人民币跨境使用时的金融服务供给质量，有利于更好地满足广大市场主体国际贸易、对外投资、对外承包工程等多种场景的跨境资金需求，让人民币‘跨境舞台’变得更大。”刘程说。
企业使用意愿更强
结算方便、汇率稳定、政策支持……如今，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结算成为越来越多企业的选择。
有的希望降低经营成本。位于福建泉州的向兴纺织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科研、织造、印染等于一体的外贸企业，其生产的化纤面料产品广泛应用于羽绒服、运动服、户外装备等服装领域，下游客户包括迪卡侬、李宁等多个国内外知名品牌。
“作为服装行业的中间品生产商，我们出口客户的范围比较广。一直以来，用外币进行跨境结算，我们都要想方设法规避汇率波动带来的汇兑损失。为此，我们要专门抽出人力物力，对出口额的70%进行套期保值，效果有限不说，还推高了企业经营成本。”向兴纺织财务负责人黄小婷对本报记者说，《通知》鼓励银行通过信用证、押汇、贴现、保理、代付等业务满足企业人民币贸易融资需求，这有助于企业降低外汇经营成本，进一步发挥优势、拓展海外业务。
有的借机加强合作关系。北京菱跑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是一家鞋靴行业外贸出口公司，客户遍布英国、法国、丹麦、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地。近年来，该公司为客户打造的切尔西雨靴等产品畅销海外。“2019年至今，我们通过阿里巴巴国际站人民币结算收汇金额已经超过1.4亿元人民币。”公司总经理赵夏笛告诉本报记者，欧洲客户将人民币作为其重要的外汇资产并直接用于贸易结算，一方面是看好人民币前景，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加强与中国伙伴的合作关系。
“最近一年全球外汇市场波动较大，人民币结算优势更加凸显。作为全链路数字化外贸服务平台，我们将推广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作为帮助外贸中小企业降本提效、加强合作的重要举措之一。《通知》提出的新举措，有助于进一步提高海外客户使用人民币结算的意愿。”阿里巴巴国际站交易和资金负责人汤红霞预计。
有的打造资金良性循环。亚太森博（山东）浆纸有限公司是知名的商品木浆生产供应企业，母公司是新加坡金鹰集团。亚太森博每年要从越南、泰国、巴西、智利等地进口原材料木片。“在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的指导支持下，我们向合作较好、产量稳定的上游伙伴积极宣传人民币结算的便利性和时效性，通过谈判争取使用人民币进行交易结算，目前企业58%的收支业务通过人民币结算，形成了人民币‘出’‘转’‘回’的良性循环。”该公司融资部经理牟善博说。
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表示，下一步将继续坚持“本币优先”原则，积极贯彻落实跨境人民币结算最新政策要求，帮助更多本地企业树立“本币结算成本更低更便利”理念，培育市场主体在贸易投资活动中使用人民币的习惯，推动大宗商品跨境人民币结算稳步发展。
“事实上，与人民币在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国际支付中的份额以及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中的权重相比，人民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交易量占比还较低。这意味着企业进行人民币跨境使用还有很大的提升潜力。”刘程说。
金融服务内外联动
新政出台后，不少企业和金融机构结合既有业务，加大了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服务力度。
政策性金融靠前发力。三河汇福集团饲料蛋白有限公司每年需要从国外进口大量大豆作为产品原材料。为了帮助该公司更好应对汇率波动风险，中国进出口银行河北省分行积极为其提供跨境人民币政策和产品，办理人民币进口信用证、押汇、跨境汇款等各项跨境人民币产品。2022年全年，相关举措为三河汇福节约进口购汇、融资手续费等各项财务成本500多万元。
“2022年，我们分行贸易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量21.32亿元，同比增长257.72%。”中国进出口银行河北省分行党委书记梅建平表示，《通知》鼓励银行培育境内外主体人民币使用习惯，鼓励银行提供交易撮合、支付结算、财务规划、风险管理等综合金融服务，这对金融机构提出了新的要求。“下一步，我们将不断创新产品服务，运用丰富的跨境人民币产品满足企业贸易融资需求，简化跨境人民币结算流程和资料，为更多外经贸企业提供便捷、高效的跨境人民币结算服务。”
市场机构优化服务。安徽梵海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胡鹏程在跨境电商领域摸爬滚打了多年，在他看来，只有收款安全稳定到账，才能让企业实现健康发展。“汇率波动大，对外贸企业是一个巨大挑战。我们通过蚂蚁集团提供的万里汇（WorldFirst）平台进行跨境收付款，实现了结算周期短和零汇损，很省心！”他说。
据蚂蚁集团国际事业群副总裁石文宜介绍，2022年以来，蚂蚁集团充分利用跨境人民币结算便利化政策推出了“全球远航计划”，通过与全球优质跨境电商平台、外贸综合服务企业合作，为中小出口商提供一站式开店收付款服务。“2022年全年，在服务出口电商方面，蚂蚁集团的人民币收款业务同比增长了114%。”石文宜说，下一步，蚂蚁集团将为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提供更多配套产品，为中小企业走出去提供有力支持。
展望未来，更多企业希望在人民币的“跨境舞台”上有所收获。
“在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结算的业务结构下，我们积极通过中化国际新加坡公司对不同子公司的汇率风险进行集中管理，将进口、出口以人民币计价先行对冲，进而降低外币结算的金额和比例。接下来，我们将带动更多上下游合作伙伴在跨境贸易中使用人民币进行结算。”中化国际相关负责人对本报记者说。
中国建设银行相关业务负责人表示，通过跨境人民币便利化结算服务，企业客户平均业务办理时间比之前缩短了近80%。接下来，建设银行将持续提升服务实体经济与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的能力，不断拓宽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场景和领域。（本报记者 王俊岭）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3年01月31日 第 06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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